2018《角头2:王者再起》

噱头很足的一部台湾电影

——导演颜正国,八九十年代最具潜力的童星,侯孝贤御用,少年时误入歧途,监狱里进进出出,年近不惑时才回头,写起了书法;

——王识贤,对我这一代大陆观众来说,是《意难忘》的王胜天,对台湾人来说,一代台语歌王,2015年与五月天合作的一首《勇敢》,道尽沧桑,更令人勇敢坚强;(图解:台语歌王就是开口脆)

——邹兆龙,我一直以为他是香港人,结果他是高雄人,香港电影里令人印象深刻的打星,可惜受制于面相,多以反面形象出现;

——高捷,台湾电影里黑道形象的帅气经典款,脸往镜头里一放,就是江湖;

——蔡振南,是台语歌王,更是南台湾“地方乡绅”的标准形象;

——楼学贤,这位身材形象俱佳的男模,也曾是活跃在香港演艺圈的台湾人,在台湾电影里,“政府黑色”的形象深得我心。

当然噱头归噱头,评价电影还得分析些实质性的东西。

首先,名“角头”,自然要讨论“角头文化”,2010《艋舺》之后,台湾本土电影产业找到了一个很好的题材领域。台湾的角头起源于地方主义,譬如电影中讲的“我庄”,这点在接触到到林生祥的音乐之后我才体会到,地方在外来势力入侵时,地方主义因利益而兴盛,再加上闽南语地区长盛不衰的宗族制度和乡绅文化,便就有了“角头”这么一个社会角色。这与晚清民国的青帮、洪门、哥老会有所区别。因此,这电影要讲的应该是,以仁哥(王识贤)为代表的角头势力,与以刘健(邹兆龙)为代表的利益型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冲突,这是一条没有毛病的线索,但,这电影根本就没拍出来。

(剧透部分)

有文化的刘健莫名其妙的要去做三年牢,然后找他的兄弟仁哥来大街上,像傻逼一样对天开枪,对他的兄弟说“等我出来了,整个台北的地盘都会是我的,我到时候罩你”。

然后刘健出来了,在政府势力的支持下搞毒品、军火,然后要搞地方势力,名头是利用他们的势力范围做毒品的销售平台……

仁哥作为地方势力的代表,第一次谈判说不干这个,他们有自己的原则,于是刘健手下的一个吸毒吸傻了的脑残就搞死了仁哥手下一个没脑子的小弟,就这么,地方势力和利益集团就干起来了,当然,冲在前面的都是小弟,老大们都在背后玩心理战。

把社会局势搞得混乱之后,“全世界最没用的台湾警察形象”(也不知道台湾的政治制度有什么毛病,警察部门从来都不懂得经营自己的形象,台湾电影里台湾警察从来都是卖笑的形象)出现了,出来打了几次酱油。

搞了几次之后,仁哥的老大贵董(高捷)觉着,小弟们这么弄也没有个结果,于是叫上了自己的黑白两道的同盟,请刘健来谈判,不过刘健自觉靠山更大,不给这些地方势力面子,就这么谈崩了。

谈崩那天,贵董叫上了仁哥手下最冒头的小弟阿庆,给他上政治课,传承下角头文化的精髓,算是一种接班。阿庆懂了,于是在贵董病发的时候,把急救药扣着不给,然后跪下了。

剧情发展到这里,已经算是跑偏到马路牙子了,不过,还不够,全剧最具有创新精神的一幕来了——

当时给“抽到生死签要去杀刘健的宗保”当司机开车的潘帅因为太紧张傻傻地开了枪杀了人并且以此跑路去了电话区号是0456的珠海市香洲区(我:……),因为在珠海的城中村里呆着太郁闷所以自杀了(我:……叫你不去东莞,你不去东莞就进工厂啊,实在不行当骑手送餐也行,在粤港澳大湾区生活竟然会犯抑郁,真是难以理解)。

得知跑路的小弟因抑郁跳楼自杀后,仁哥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终于决定要跟刘健做了断了。当然,仁哥很聪明地对兄弟说“单挑”。

在工厂的仓库,两人共进“烛光晚餐”,红酒是好的,就是盘子都是塑料的,但这并不会影响到两人心灵间的对话。只是,两人心灵的对话进行到一半,刘健的小弟出现了,他们要替自己的老大干掉对手——这两人真是好基友,名下的小弟都比他们更像大哥。于是,刘健识相地走了,跑去跟他的政府靠山装逼,额,汇报工作。直属领导传达了大领导对刘健同志的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非常不满意的精神,并宣布组织上决定撤销刘健同志的职务。于是,刘健同志慌了,决定干掉直属领导,然后再想办法给大领导送礼拍马屁。一个but,直属领导早就已经跟刘健同志的秘书阿标谈好了,刘健同志就这么毫无悬念地被秘书拉下了马,领了盒饭,一场动作戏都没有……

另一头,仁哥的小弟阿庆在得知他的老大去搞事情之后,马上纠集起了所有之前打酱油的配角一起拿起枪赶到工厂的仓库,再打一次酱油。酱油打好后,小弟们都进监狱了,仁哥去探监,一个现代黑道事件循环完成,仁哥坐馆了。
电影的结局之后会是什么呢?从逻辑上说,应该是政府势力找上仁哥,与地方势力合作,一起赚钱,加快区域经济发展,共同维护社会稳定。然后,在新的政府势力上台后,又一个现代黑道事件循环将继续。

(剧透部分完毕)

所以说,随着时代的发展,《艋舺》描绘的那个“我不知道什么意义,我只知道义气”的时代过去了,黑社会性质组织找到了他们的初心,他们产生的根本原因——利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社会运行的一个基本法则,黑道也好,政府也好,自我标榜的非政府组织也好,甚至成员如傀儡的极端组织和恐怖组织也好,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组织形态,都由利而生,也终将因利而散。

当然,这些都是集体利益的事情,像我们这种小人物,考虑得更多的是个人利益。前两天发现了台湾的一个乐队,老王乐队,他们的那首《我还年轻我还年轻》在网易云的一则乐评是“两岸青年在对未来的悲观达成了高度默契。”在我有印象的这二十年时光里,中国的青年们,经历而后唾弃了最淳朴真实的杀马特和火星文时代,有过了一阵“屌丝和基友”的自嘲,但经济的发展彻底改变他们,他们开始唱起了民谣、捧起了卖身的伪隐士,以此标榜着诗和远方,因为他们彻底离开了家乡,没了根,在城市的喧嚣里麻木地生活着,他们把这种麻木叫做佛系,当然,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彻底地丧了,从《生化危机》的丧尸开始,和全世界的青年们一起丧,不是天子暮暮,而是死气沉沉。当然,从历史的角度看,这很像上个世纪战后的美国。但从发展的角度看,并不全是,青年的问题,是一个全人类的发展话题。我的感觉是,这也许是精英们的一个局,一个撕破现代社会“人生而平等”假皮的局。所以,电影里脑部一级残废的坏坏在夜店里混乱放荡的那个镜头,给我的不是刺激,而是反思。“世界那么大”并不只是物质世界的浩渺,更是人心的莫测。

所以,这一生,我该推崇孟子不忍之心“四端”说以自我调节呢,还是该遵着荀子“本始材朴”的理念而保持冷静客观呢?

不行,得多读点马克思,不然思想太乱了人会崩的。

继续去年的那句话,体重减到了91.8KG,就申请入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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